身穿雷門的制服,走在雷門校園裏,這天是和千羽山比賽完之後的隔天,原本就讀帝國學園的鬼道有人在昨天迅速辦理好轉學手續後,加入雷門足球隊,和豪炎寺、円堂聯合使出閃電爆破,擊敗千羽山,雷門宣布晉級準決賽。
所以他從昨天開始正式成為雷門中學的學生,但穿起這身制服還是有點不太習慣。
今天早上還差點走到帝國去,還好他在過紅綠燈之前回神過來,乾咳了一聲才重新轉回往雷門中學的方向前進。
轉學第一天就遲到這可不太好。
先前看了雷門和御影專農的比賽,鬼道更加認定雷門足球隊的人都是群傻瓜,越看越覺得新奇有趣,和以往自己在帝國所學到的足球完全不同。
認真想想,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覺得這世界上還會有更多不一樣的足球。
他認為自己正是被這樣的足球所吸引,才會在雷門每一次比賽的時候都跑到觀眾席觀看。
看著雷門的足球,看著円堂守的足球,總是會讓人不禁會心一笑,然後搖頭嘆息果然是一群大傻瓜。
然而敏銳如他,注意到自己的目光總是不知不覺地開始追逐著場上的一個人。
也不知道是從以前就養成下的習慣,或者是其他他還無法理解的原因,一場比賽下來,除了前十分鐘看看整體陣形及必殺技,收集完雷門每個人的資料之後,他的目光就會追隨著整場比賽中幾乎可以算是最耀眼的存在。
豪炎寺修也。
也許是自己把他當成可敬的對手吧,一年的期待可不是說假的。
這麼說起來,自己會加入雷門的契機,也跟豪炎寺大有關係。
帝國雖然在區域決賽中輸給雷門,卻不影響他們繼續參加全國大賽。
鬼道和円堂約好要在全國總決賽中再決鬥一場,卻在初賽的時候就被一所不知名的學校 世宇子中學給打得落花流水,當天除了因為在和雷門比賽時,腳踝被豪炎寺踢傷的自己沒有上場,其餘所有的隊友在上半場就已經趴倒在地,全部受傷住院。
他終於嚐到十比零那種恥敗的滋味。
自己以前對其他學校做的……就是這種事情吧……。悔恨、不甘的情緒將鬼道整個人淹沒,就連面對聽到消息而跑來帝國找他的円堂,他也只能苦笑而已。
現在的雷門對他來說太過耀眼了,是他無法碰觸的,昔日高高在上的他,只能躲在電線桿後頭偷看而已。
但是那個人給了他機會。
那一天,夕陽紅得徹底,河堤岸都要染上一層醬紅,和春奈說話說到一半,背後撕裂空氣的破空聲響便迫使鬼道回過頭來,將一顆分明是向自己衝來的足球用力踢回。
豪炎寺抱著足球朝鬼道走去,表情嚴肅得讓春奈著急的在一旁解釋。
「過來。」看見鬼道和春奈的互動,豪炎寺若有所思。
妹妹嗎?那就更該……
在河堤岸的練習場上,豪炎寺跟鬼道踢著球,每一球,都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氣,對他們來說,足球是最好的溝通方式。
「鬼道!你有那麼不甘心嗎!」
「怎麼可能甘心!我想打敗世宇子!」他們把自己的夥伴傷成那樣,這不是用遺憾兩個字就能總括一切的,那天沒能出賽的自己,怎麼吞得下這口氣!
「那就去做啊!」
「不可能的!帝國已經從比賽舞台上退場了!」
「你對自己認輸了嗎!鬼道!」
看見這樣灰心喪志的鬼道,豪炎寺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怒火,虧你還是我最可敬的對手!就像是把自己的憤怒有形化一樣,火焰龍捲的漩渦火焰繞轉在自己身邊,隨著射門的瞬間纏繞在足球上頭,化作一陣疾風掠過鬼道的頰邊。足球因為承受不了旋轉力道而整顆爆破,立刻洩氣癱軟在凹陷下去的草皮。
自己還是頭一次那麼激動,豪炎寺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只有一個辦法。」
他看見鬼道挑起眉,「你只有看過円堂的正面吧?那麼,有打算連背後都交給他嗎?」
*
想到這,鬼道苦笑了一下,自己還真是什麼事情都要牽扯到他了。
「鬼道,早安。」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鬼道張望了一下,然後在教室門口看見聲音的主人。
啊啊、才剛想完他人就出現了,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早安,豪炎寺。」
雖然轉學過來了,但是鬼道卻跟豪炎寺、円堂兩人不同班級,現在是第一節下課時間,看來豪炎寺是特意來找他的吧。
「在想什麼嗎?」
那傢伙肯定看見自己苦笑的表情了,但總不能要他對豪炎寺說我剛剛正好在想你吧,所以鬼道搖了搖頭,巧妙的轉移話題,順便讓他們之間的對話可以延續下去,「沒有,你找我有什麼事?」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有個和自己熟識、可以和自己聊天的人在身邊,這機會得好好把握。
「沒什麼事,就想來問你還習慣雷門嗎?」豪炎寺開口詢問,他剛在教室門口就看到鬼道坐在椅子上一副放空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一下皺眉一下又舒坦過來,最後還苦笑了一下,該不會是不習慣雷門,所以覺得適應不良吧?
「大致還可以,只是課程稍微有點太簡單了。」
「哦?怎麼說?」
「帝國採用的是菁英教育,從小又是學習帝王學,所以這些課程在我小時候就已經全部上過了。」鬼道據實以報,通常這些事情他是不會對別人提起的,但看見豪炎寺的臉,自己就有想要把所有一切都坦白出來的衝動。
「這麼厲害?不過老實說,雷門的課程是有點簡單了。」豪炎寺眨眨眼,「不瞞你說,我以前在木戶川清修的時候,為了能夠專心訓練足球,中學課程也是全部都學完了,現在上課都覺得有點無聊呢。」
「該不會都在打瞌睡吧?」鬼道調侃,「從第一節課就開始睡這可不太好喔。」
「哈哈、被你發現了。」
*
鐘聲響起,原本還在愉快的和鬼道交談中的豪炎寺想起這節似乎是歷史課,任課老師還是個機車到不行的大禿頭,想想如果晚進教室的話,肯定會先被那禿頭給噴好幾遍口水,於是豪炎寺連忙揮別了鬼道,急急忙忙跑回自己的教室裏。
上課上到一半,有張紙條突然從自己背後傳來,豪炎寺趁著台上老師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收下了紙條,拆開一看,是円堂,上頭用潦草的字跡寫著:待會要不要去找鬼道?
……要和円堂說自己其實剛剛去找過了嗎?還聊天聊得很愉快?
算了,這樣講了那傢伙會哇哇叫吧,豪炎寺笑了一下,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好,再向後把紙條傳回去給円堂。
就算自己不講,等一下去找鬼道的時候對方也會講出他們第一節課就見過面的事情吧。
雖然只是淡淡的勾起嘴角,可是可以發現豪炎寺目前的心情特別好,連無趣的課程他也難得沒有睡著。
很快的一堂課就過去了,任課老師才剛宣布下課,円堂就已經跑到豪炎寺的位置旁邊。
「走吧走吧!」
「嗯。」
*
「鬼道!」如此朝氣十足的聲音,鬼道一聽,就知道是円堂來找他,後頭還跟著將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裏的豪炎寺。
「円堂,你來啦?」鬼道從自己的位置站起,向円堂招手,再看向斜旁邊的豪炎寺,「又見到你了。」
「不能來嗎?還是、你不希望看到我?」豪炎寺挑起眉,怎樣?不歡迎他啊?
「要你管。」鬼道撇過頭去。
「咦?你們什麼時候見面的我怎麼不知道?難怪我前一節下課都找不到豪炎寺,原來是跑來找鬼道你了!」聽著兩人莫名其妙的對話,円堂抓到一點端倪,轉過身來雙手叉著腰看向豪炎寺,「要來找鬼道都不找我,我也是鬼道的好朋友啊!你們都欺負我……」
聽到円堂的話,豪炎寺和鬼道立刻轉回頭來,看著円堂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豪炎寺慌慌張張的解釋,「呃、我……」
「他剛去上廁所剛好經過我們班,就順便打招呼了。」鬼道立刻跳出來替豪炎寺解圍。
「真的嗎?」円堂立刻看向豪炎寺。
「真的。」豪炎寺連忙點頭附和鬼道的話,他怎麼有種好像父母拋棄掉自己兒子的感覺,「下一次一定會找你的,我保證。」
「那就好。」看見円堂重新露出笑容,豪炎寺跟鬼道都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
「我們以前就對円堂那麼沒輒啊?」紅色運動衣男子靠在離鬼道他們教室不遠的大樹旁邊,看著窗戶內,一臉懷念。
「就算到了十年之後還是沒變啊。」西裝男子推了推自己墨綠色的眼鏡,「我們什麼時候拿他有辦法?」他們的隊長可是想到什麼就直接衝了,而他們也就只好跟著自家隊長一塊兒衝,套一句他曾經說過的,就是群足球笨蛋。
「因為是『兒子』嘛。」
「嘛、你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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