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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十一][All円]Falling Away With You 01-02

  • 作家相片: 鳥奕
    鳥奕
  • 2021年11月11日
  • 讀畢需時 8 分鐘

一、Goenji Suuya / Rescue



他在那個只剩下灰濛濛一片的天空之下,被那名少年給予了救贖。


戰爭從來就不是件人們打著哈哈就能過去的事情,就算不是在重點中心地帶,豪炎寺所在的村落卻也被飢荒跟難民給波及。

他只好拉著年僅七歲的妹妹逃離那個擁有大片玫瑰花圃的家。


他在一具剛斷氣不久的年輕軍人的屍體衣服上找到一把手槍還有一只短刀,他將刀用剛從屍體上扯下的皮帶綁在腰上,將手槍好好的收入自己外套的內袋,蹲下來安撫著蹲在一旁不敢直視屍體及大量鮮血的妹妹。

夕箱臉上被小石子刮傷的傷口已經結痂,豪炎寺有點心疼的看著那褐紅色的細線,然後用拇指輕輕抹掉從夕香眼角滑下的眼淚。


這片土地已經無法承受更多的淚水。他這麼想。


後來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眨眼轉瞬而過。

他才剛想站起身,就聽見夕香的尖叫,還來不及反應,就先被人砍了一刀。在左臂。他才發現他們早已被一群難民給包圍,豪炎寺抽出綁在腰間上的刀,戒備的盯著面前滿臉血水的人們。

後來,寡不敵眾,這是在這個戰爭年代注定的命運。


夕香不見了,這大概也是能料到的事情,畢竟手無寸鐵的女孩在失去保護後不是被抓走就是只有被殺死一途。

可他不想相信這個事實,豪炎寺躺在地上,腰間的傷口還在泊泊流出鮮血。他閉上眼,不想看見那只剩下灰色的蒼穹。

彷彿在告訴他別傻了不可能有希望。


「喂、你還活著嗎?」


另一道男聲從上方傳來,豪炎寺立刻張開了眼睛,紅彤和鮮血沒有兩樣的頭髮和青綠色的眼睛正審視著自己的傷口,然後他看見少年朝著自己看不見的一端詢問,「要把他搬回去嗎?」


然後他聽見了,那個成為他之後救贖的少年的聲音。

他就是這樣被救回去的,被那個帶著橘色頭帶的少年,円堂守。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繼夕香之後他願意為了保護他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原因吧,豪炎寺想,在戰亂這個以活下去為最高宗旨的時代。




二、Kidou Yuuto / Sunflower



鬼道認為,眼前的少年大概就是生長在陰天裡的向日葵了,就算沒有陽光的滋潤,仍然努力的拔高自己的莖脈。

那個笑容,足以媲美從戰爭以來就沒有出來露過臉的太陽。


戰爭根本是抹殺人們快樂最優良的利器,鬼道想,他自從眼睜睜地看著唯一的妹妹死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就沒了笑容。

笑能幹什麼?不能當武器、不能當飯吃,也不能讓人死而復生。

最後只能被龐大的無力感給淹沒,然後跪著哭泣,什麼也做不了。


不過他必須承認向日葵不是草莓,一捏就爛沒有辦法在戰亂生存下去。

鬼道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円堂守,他到剛才才發現原來向日葵也能成為罌栗花。望著對方因為自信勾起的嘴角,還有那一句「我們結盟吧」,他知道自己已經中毒,中了名為円堂守的毒。

慢性中毒。

而且很不巧的,沒有解藥。


於是他說好,在沒有任何白紙黑字的約定之下,失去了他應有的思考與判斷,他回答,好。

而那一聲好,讓他們成為地方上幾乎是最大的勢力,円堂的確是個比他還優秀的領導者,所以他才願意成為他的輔助。


雖然是向日葵,卻能取代太陽,靠著自身的力量發光。


並不是沒有聽過風丸成天在旁邊唸著要多注意円堂,痛啊苦啊獨自一人吞下肚總有一天會悶出病來,鬼道想過也曾經動過要去要求円堂坦白一切的念頭,只是那不就是在這個時代必經的過程?

既然對方已經選擇不吭一聲,那自己也沒有硬是要去挖開人家傷口爛瘡的必要。

又或者有很大一部分是鬼道不願意去承認円堂脆弱的一面,那個擁有堪比陽光的笑容才是他一直認為的円堂守。


鬼道看著斜看在自己肩上,円堂那毫無防備露出微笑的睡臉,輕輕的握住了對方溫熱的手掌心,溫暖了自己冰冷的指尖。

需要做的只有站在他身邊,用上自己的一切去捍衛那個即便沾染上血花,依舊乾淨的無邪笑容。


這樣就夠了。



三、Kazemaru Ichirouta / Wing


他和円堂從小一起長大。

他們曾經是那麼快樂的玩在一塊,看著頭上的藍天白雲談論著未來的夢想。微風輕輕吹動他們的髮絲,掀起了他們的衣服下襬,帶來春天新生初芽的香氣。

然後這一切,終止在14歲,他們遭逢戰爭的那一年。


風丸看著圓堂跪在自己被大火吞噬的家前面,円堂的父母來不及逃生,和大火一起化成了焦炭。

円堂抓著風丸,幾乎是哭倒在對方懷裡。看円堂哭著,風丸自己也跟著落下淚來。

那眼淚,是無能為力的証明。


他們正要展開雙翅飛翔,卻被現實給狠很扯斷了羽翼。


後來風丸看著円堂默默的擦乾眼淚,然後再也沒有看過円堂哭過。

他們統合了附近受到戰爭波及而成為難民的孩子,風丸姑且稱他們為伙伴;心底卻比誰都還要了解這不過就是群想要活下去,想抓住自己未來的烏合之眾。

不過就只是有共同的目標才會聚合在一起。


每天都有人死去,或敵人或同伴,是因為疾病、飢餓或是無意義的鬥爭。

風丸一開始還會去幫那些人收屍,後來乾脆不管了,反正不管再怎麼收,明天還是會有新的一批跟著死去。

而他們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沒了食物就必須搶奪,乾淨的水源更是難求,為了生存、為了明天,他們不得不拿起刀與劍。


風丸永遠無法忘記円堂第一次將手上的刀刃插入敵人體內後,蒼白著一張臉,跪在一旁嘩啦嘩啦地將膽汁胃液全吐個沒完,吐到沒東西還持續在乾嘔。

也許是人家說的一回生二回熟,又也許是求生本能使然,這種情形只發生過一次。


風丸常常在想,到底是多大的創傷才能成就如此堅強的靈魂,同時感嘆著小時候那個拉著自己的手去摘醡醬草的円堂似乎不復存在。


「你去睡吧,換我守夜。」円堂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火光照亮了他的臉龐。

風丸順從的閉上眼,靠在円堂身上。

夢裡面只有他和円堂小時候的歡笑場景,沒有多餘的腥羶。


多麼美好。


四、Fudou Akio / Guiding Light


不動冷漠的看著週遭的人瘋狂,然後發現自己也跟著踩進那灘他不願靠近的泥沼。


在加入這裏--這個被其他人稱為秘密基地的地方--之前,不動一直都是獨自一個人,一個人打鬥、一個人掙扎、一個人,活著。

死去的母親是被襲擊村子的軍人抓到殺死的,在被殺死之前又有些什麼樣子的對待不動不敢去想,他只記得那時候母親帶著年幼的他逃離家園的時候,用著乾枯、幾乎只剩下一層皮膚及骨頭的手緊緊攫住他的手臂。


明王,你要活下去,長大就有力量。有了力量,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母親死後,這句話深植不動的心臟。他了解到,人類是脆弱的,就算再怎麼善良,刀一砍、子彈一打,性命就會像肥皂泡般的啵一聲消失無影。

縱使他不知道長大之後自己可以做些什麼,反正只要拿到力量,就能替為總是溫柔地摸著自己的頭髮,朝自己微笑的母親報仇。

向這個毫無正義可言的世界。


不動從來都是獨自行動,獨來獨往的,絲毫不想主動向其他人接觸。他只需要在黑暗中隱藏好自己的弱點,然後觀察時勢、伺機而動,這就是他活下去、變得強大的方式。

不想倚靠任何人,因為只要依賴,就會變得軟弱。


加入這裡之後,他不去阻止別人來接觸自己,只是講兩三句話就會被他諷刺的話語給氣到走掉,也罷,這樣他反而落得輕鬆。

但是那個人不一樣,應該說,非常的與眾不同。

円堂不會因為自己的話句句帶刺而掉頭就走。

不動自認為已經盡量遠離,避免讓自己陷得更深到時候想抽離也逃不了,但那道光,卻一點一點的溶解掉自己用來隱藏的黑暗。


太耀眼了,簡直已經到了刺眼的程度。

但是,不討厭,反而是無法抑止的,喜歡。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而円堂守,就是照亮自己黑暗的,指引光。


所以當不動才剛幹掉一名敵人,轉頭又瞥見有個雜碎要從背後突襲円堂的時候,在大腦意識過來之前,手上的標槍就先被扔了出去,將雜碎釘在地上,準確的命中心臟。

円堂用感謝的眼神看著自己,「不動,謝謝!」他大喊。

不動搔搔自己的腦袋,放下手後,像是想通了什麼露出痞子般的笑臉,「一個擁抱感謝我如何?」

於是他落入一個溫暖令人心安的懷抱。


在這個黑暗時代,他的指引光。



五、Kiyama Hiroto / Royalty


在這個時代,每個人長大都是為了要去死。

何等悲哀。


基山的職責是類似隨扈的存在,跟在円堂身邊,每隔兩三天就會出去尋找是否還有尚存一口氣的人,然後詢問円堂的意見,決定要不要把他們救回去。

像上次他撿到的那個叫豪炎寺的傢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作為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被円堂親手救回去的人,基山想,自己的命是円堂給的,為對方處理所有事情,他心甘情願。就連円堂負傷流著血回來,傷口也是他在照料。

因為他的責任是照顧,卻也就單單僅於照顧而已。

只是看著那些還在滲血的傷口,就好像是鑽刻在自己身上一般,看著看著不自覺紅了眼框。

円堂笑著看他,哭什麼呢,他問。

基山搖搖頭,不,只是覺得很痛罷了,然後勉強撐起一個笑容給對方。


他想起那天,還是陰沉得幾乎把光線都遮蔽住的天空下起了大雨,打在身上剛好會很痛的那種。

剛被五、六個難民給包圍住,好不容易逃脫出來的基山,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剛才被用木板砸了個頭破血流,多多少少影響了他的視線,大腿右側也有砍傷,失血過多讓他好幾次幾乎都要軟腳跌倒在地,泊泊流出的鮮血經由擴散作用染紅了一旁的水坑。

他再也沒力氣動了,當他掙扎著想要繼續向前,卻又再一次讓那頭紅髮散落在泥水之間,他想,可是這樣淋雨下去他會失溫而死的。他不想死,不想因為從戰爭開打努力活到現在是為了現在要迎接死亡。

那太悲哀了。

在基山昏厥過去之前,他聽見了腳步聲,隱約感知有人蹲在他身邊,卻再也無力睜開眼去看清是誰。


當他再次甦醒過來,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情。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處在陌生的環境裡,身上的傷口被細心的上藥包紮過,他正想下床,房間的門就先被推開。


「醒了嗎?」是個戴著橘色頭帶的少年,「太好了,我還以為救不活了呢。」


「是你救了我?」


「嗯啊,」對方的臉上似乎還有一點泥土的痕跡,「這裡很危險,會死的,既然好了你就快回去吧。」


「現在是戰亂,不管到哪都會死。」基山明確的點出了殘酷的事實,「我要留下來。」


「喔,好啊,那你就跟著我吧。」


他知道有很多人嫉妒著他的位置,卻也不得不同時認同他處理事情的效率以及乾淨俐落的手法,不管在公開交際手腕或是檯面下耍小手段,作為一個優秀的副手,基山是絕對有信心可以做得比任何人都還要來得好。

不為什麼,只因為他服從的對象是円堂守。


那個賦予他二次生命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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