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HA][轟爆]Two Top 16
- 鳥奕
- 2020年10月12日
- 讀畢需時 5 分鐘
提著隨身的行李向載他過來的士兵道謝後,轟關上車門,看著軍方專用的接送車沿著筆直的柏油道路噴著灰煙揚長而去。
盛夏已經過去半個月,外頭的空氣不再濕黏悶熱,反而帶著初秋的微爽氣息,氣候十分溫潤,蔚藍的天空夾著幾片薄雲,這裡是離USJ不遠的一個偏僻小鎮上,大部分都是住宅區,道路上行人三三兩兩,只有幾間小型便利店與超市分佈在街道角落。
由軍方出資的醫院是整座小鎮最高的建築,然而說是最高也不過七層樓高而已,醫院在整座小鎮的最裡側,離他下車的地方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轟手上握著寫有醫院住址的紙條,上面寫的文字其實早就刻在他心中,但為了防止自己出錯,他仍舊看了眼手上紙條寫的地址,數著道路旁的門牌標示,往自己母親居住的醫院位置走去。
母親是在對自己造成臉上永久的傷疤之後被父親送到這裡的,離原本他們居住的首都塔有著兩三座城市的距離,他在繁重的訓練壓迫之下從未有時間來到這裏探望母親,然而更主要的原因是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關於母親的行蹤,這裡的地址還是在當時在首都塔,作為普通人的姊姊難得來塔裡探望他的時候偷塞給他的,那時那張紙條被他攥在手裡握得死緊,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站在旁邊的父親發現,終於等到姊姊揮手與他道別後,他才趕緊跑回房間,打開那張幾乎被他手心汗水浸濕的紙張,上頭的墨水已經有些暈開,但並不影響閱讀,他死盯著那行醫院地址,在心裡無聲的唸了一遍又一遍。
之後他重新抄寫了一份自己偷偷藏起,藏在自己的隨身衣物裡頭,理所當然的他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父親,一直到自己來到USJ,他才又把這張地址拿了出來。
自從下車後踏上這裡的土地開始,緊張與焦慮感就在他的心中著固生根,並且隨著他跨出的每一步步伐益發茁壯。
他越走越覺得自己快要變成同手同腳,身體肌肉緊繃得快要脫離他的控制,最後終於走到一半的路程時停了下來,轟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希望自己可以冷靜一些。四處張望之下,他發現不遠的巷口處有一間便利店,他走進去買了瓶礦泉水後,在附近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
轉開瓶蓋,灌了很大一口,轟望著被他捏得有點變形的寶特瓶,裏頭還剩下半瓶的水,躁動的情緒仍舊沒有減緩。
街道上十分靜謐,除了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之外,還有幾隻麻雀在樹梢上鳴叫的聲音,他閉起眼睛,試圖用精神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卻發現肩上突然憑空出現一道重量,純白的北極狐從他的精神圖景中跑出來,在他耳邊叫了一聲。
轟把北極狐從肩膀上抱下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因為是從轟自己本身精神衍生而出的精神嚮導,北極狐的狀態十分焦躁,張口便撕咬起轟的衣服下襬。見狀,轟連忙放下水瓶,展開拯救自己的T恤的行動。
他原本要把北極狐一把抱起,讓牠遠離自己,但沒想到下擺就這樣連同狐狸一起被掀起,腹部傳來一陣涼意,他連忙把狐狸放回原來的位置,一臉傷腦筋的看著自家嚮導。
在沒有其他辦法之下,他只能拍了拍北極狐的後頸以示安撫,也不知道是安撫真的有效,還是剛剛北極狐咬他衣服導致的鬧劇的關係,他的心情真的慢慢平復下來,身體也不像先前那樣僵硬,隨著他冷靜下來,北極狐也鬆開了他的衣服,揉揉自家狐狸的頭,將牠放到自己的腳邊,重新站起身來。
「走吧。」他對自己這麼說。
大約十分鐘後,他站在一間有點老舊的白色建築物面前。
穿過外頭的花園造景進入醫院,自動門打開後來自空調的涼風撲面而來,帶著一股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畢竟是地方的小型醫院,院內沒有很多人,偌大的前廳顯得過度空曠,特意挑高的圓形屋頂此刻帶給他的是無形的壓迫感,轟吞了口唾沫,左右看了看才走到櫃檯低聲地詢問了母親所在的病房位置,櫃檯的護士大媽見他長得俊俏,熱情的幫他把病房號碼寫在便利貼上,還順便附了一張醫院的地圖給他。
為此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接過地圖後便靦腆的笑了笑後緩步走到電梯前等待。
母親的病房位於最高層的七樓,進入電梯後按了鈕轟看著上方顯示的數字逐漸攀升,心裏又開始緊張起來,他的北極狐則是感染到他的情緒在他腳邊繞著圈。
電梯發出一聲「叮」的聲音,伴隨著細微的聲響,電梯門被打開來。七樓的走廊白淨明亮,午後和煦的陽光從一旁擦得透亮的窗戶透入,剛才進電梯前他看了眼樓層簡介,六七樓是專門設計給嚮導與哨兵居住的樓層,不同於USJ使用真空層隔絕外頭的噪音,環繞整個空間的流水瀑布所產生的白噪音為這個地方提供了對感官絕佳的保護。
轟很快地穿過擺放綠色植栽的走廊,走到標示著315號病房前,站在母親病房的門口,他發現自己握著門把的手在顫抖。
沒有勇氣推開,自己那麼多年來都沒有過來探望母親,母親是不是會認為他不孝,拒絕和他見面呢?
『我已經不行了,孩子們變得越來越像那個人,焦凍也是⋯⋯那孩子的左半邊,有時候我會覺得特別醜陋,我已經不能再撫養他了、不能再撫養了⋯⋯』
那一天不小心偷聽到母親顫抖著的話語浮現在他耳邊,母親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存在不斷逼迫著她到走投無路的情況呢?母親看到自己會不會還是充滿著厭惡,是不是還憎恨著自己的左半邊?
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全身發冷,原本站在他旁邊的北極狐在走廊竄上竄下,慌亂的打著轉,他沒有注意到狐狸的舉動,兀自站在原地發愣。
他感覺自己心跳加快,呼吸也變得相當急促,想往後退,手又好似被黏在門把上頭,一直到走廊底傳來一道呼喚他的聲音,轟才終於回過神來。「焦凍⋯⋯?」
來者有一頭純白色的頭髮,裏頭夾雜著些許火紅,那並非挑染而是先天基因遺傳下來的髮色,女子臉上掛著半框眼鏡,穿著粉紅色的開襟毛衣與白色的襯衫。
那是轟冬美,他的親姐姐。
轟冬美站在轉角處,一手提著外出購買的提袋,另一手抱著不知道跑到哪去的北極狐,細長的眼微微張大,臉上滿是訝異,看起來是因為轟出現在病房門口而感到意外。
「焦凍,你怎麼會在這裡?」轟冬美跑過來拉住轟的手,一臉驚喜的看著他,「是來看母親嗎?母親一定會很開心⋯⋯」
「我、⋯⋯沒有⋯⋯」他打斷轟冬美的話,低下頭,把對方輕輕推開,抽回自己的手,向後退開幾步,「我⋯⋯我要回去了——!」
他從轟冬美手中抱過自己的精神嚮導,北極狐發出一聲不滿的尖叫,手法有點粗暴的將牠塞回自己的精神圖景中,低聲說了抱歉後轉身快步往電梯走去。轟冬美沒反應過來,遲了幾秒才跟著轟的腳步小跑步過去。
轟的速度極快,轟冬美連接喊著他的名字幾次都沒有得到回應,一直追到電梯前面,在轟進電梯前一刻,轟冬美急忙拉住了他的衣服,用手將要合上的電梯門壓回去。
「等等、焦凍,你不見母親嗎?」
轟別過頭去,不願意看向自己的姐姐,「我不知道⋯⋯。」
看見轟為難的樣子,轟冬美沒再說話,逕自走進電梯裡面按了到一樓的按鈕,轟看著她,不知道自家姐姐到底要做些什麼,等到電梯重新打開門之後,轟冬美才轉過來握住他的右手。
「跟姐姐聊一聊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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