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上班族轟（27）x 牙醫爆豪（28）
轟焦凍20240111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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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歷經了冰敷、漱鹽水、吃止痛藥等等各種有用或沒用的偏方，好不容易撐了兩個禮拜把手上的專案趕完後，轟終於耐不住已經蔓延到他太陽穴的疼痛，面露感激地收下來自隔壁座位的好意。
和他同期進來的綠髮同事聽見他是第一次拔智齒，如同機關槍般一口氣講了許多關於智齒的細節。
為了禮貌，他試圖專注傾聽，但一抽一抽的疼痛卻總是分走他的注意力。
在他又一次走神之後，同事終於結束那一長串的嘮叨，遞給他一張名片。
「⋯⋯小勝技術真的很好！網路上還有人稱呼他是智齒之神，反正交給小勝就絕對不用擔心網路上那些聽起來很恐怖的經驗談，轟君你一定沒問題！」
「雖然我不知道有多恐怖，但綠谷，還是謝謝你。」
這就是他此時此刻坐在牙醫診所裡頭的原因。
實在是無法忍受疼痛，轟在拿到名片後快速打了電話，預約最快的時間，好在電話那頭的櫃檯小姐告訴他今天晚上有人取消預約，不然最快他得等到下下個禮拜才能過去拔牙。
由衷感謝那位取消預約的人，希望他一輩子都不會長智齒。
轟在心裡感謝，完全沒想到會預約智齒之神的門診的人應該也是飽受智齒之苦，他掛了號被牙醫助理抓去拍了張X光片後就坐在外邊的座位等候。
人很多。不愧是智齒之神，預約能一路滿到下下星期。
聽綠谷的敘述智齒之神的年紀和他們差不多，轟好奇地拿出手機，搜尋引擎鍵入診所名字後跳出一串評價，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即便評價裡寫著清一色的技術超群，整體評分卻沒有很高。
『不可否認技術很好，一下子就拔完，但爆豪醫生態度超差，很不耐煩，完全不照顧病患內心感受！』
『技術不錯但沒同理心，還會罵病人為什麼連自己有沒有拔過智齒都不記得！』
『被告知牙齒離神經很近，有傷到神經的風險，卻要人馬上做決定，猶豫一下就被很兇的說出去診間，雖然最後還是拔了也拔得不錯，但整體感受很差！』
像這樣指責醫生態度不佳的評論零星散佈，大概十則評論裡會出現兩則，其他八則全都是誇讚醫生手法俐落、拔智齒快狠準的感謝文。
更甚至那八則感謝裡還是會出現醫生態度有點兇這種話。
轟姆指滑過手機螢幕，對這位素未謀面的牙醫多了幾分信賴——反正再怎麼兇都兇不過在專案期間每天都把他罵得狗血淋頭的上司吧。
「勝己哥哥、謝謝你！我的牙不痛啦！」
一道稚嫩的聲音打斷轟的思緒，小男孩從診間跑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張超人貼紙。
「別在這裡給老子跑來跑去！臭小鬼——！」有著一頭金髮的牙醫師從診間走出，單手插在腰間，因為戴著口罩，所以只能看見他瀏海底下那雙瞪著男孩的紅色雙目，「下次再吃那麼多糖不刷牙，我就把你的牙齒都拔光！」
小男孩躲在站在櫃檯旁聽著牙助說明的母親腿後，對著金髮牙醫扮鬼臉，「我才不會再蛀牙！」
「你自己說的，如果蛀了我就打爆你的屁股。」
「誰怕誰！」小男孩哼了一聲，看著自己躲的位置還算安全，又吐舌頭補了句，「勝己哥哥兇巴巴！」
「你說誰兇巴巴啊臭小鬼！」
「勝己哥哥——兇巴巴——」
小男孩最後被付完錢的母親打了屁股，告誡不能對醫生沒禮貌之後就離開了。
在旁邊看完一切，轟不自覺露出笑容，覺得剛剛發生的事是整個禮拜以來最療癒他的事情。
明明是個很好的人吧，只是嘴巴壞了點，不至於像那些一星評論寫的那樣。
至少他現在還蠻期待待會的看診。
就在轟評估人潮，以為自己還要等上二十幾分鐘時，年輕的智齒之神和牙助交談結束，拿著一本病例，朝著他走過來。
「你是轟焦凍？」
不曉得對方是怎麼從名字認出自己——說不定是方才和他咬耳朵的牙助告訴他的——轟準備應聲答覆，卻因為牽扯到臉部肌肉，臉頰後方傳來一股尖銳的劇痛。
疼痛來勢洶洶，他甚至能感覺到太陽穴在突突跳動，過去幾日便是因為這樣的疼痛而失眠到他幾乎懷疑人生，多少個夜晚索性直接爬起床對付惱人的專案內容。
轟沒來得及收回笑容，嘴唇被疼痛扭曲成奇怪的弧度——自己的表情肯定看起來很奇怪，不然他怎麼會覺得金髮牙醫口罩底下的臉龐似乎閃過一絲笑意。
只是強烈的痛覺讓他無法再想下去，轟緊閉著眼，嘴唇微微張開，用側邊打開的縫隙吸氣又吐氣，彷彿這樣做吸入的微涼氣體就能讓這種鑽心的痛更快速緩解。
「來拔智齒？」
他半睜開眼，一雙皮鞋出現在視線範圍，金髮的牙醫已經來到他的面前，而那雙他覺得過分好看的紅瞳正瞬也不瞬地盯著他。
轟艱難地點點頭，在疼痛之餘能夠進入他感官系統的只剩下牙醫轉過身寬闊的背影。
「進來吧，老子馬上幫你處理好。」
＊
太可靠了。
從拔牙前的說明到拔牙整個過程，雖然沒有額外的問候，但該有的說明都不會少。
不曉得是不是他簽署風險同意書的速度實在太快（他甚至沒有看完上面寫的文字），他完全沒有感受到評論上說的不耐煩，他的牙醫（雖然他不覺得對方會允許這個所有格，但他還是用了）微微挑了下眉毛，就將他的同意書收過去。
說起來他還是有點怕看牙醫的，畢竟比起普通的診所，你完全看不到那些高速運轉的設備到底是怎麼在口腔裡頭工作。
因此當他躺上診療椅，在滿眼照明燈光的情況下聽見鑽牙機高速運轉時的聲音，他的眉頭不自覺地蹙到了一起。
「小孩子嗎？」
視線一下子變暗，轟伸出一隻手扶了下被塞到他臉上的太陽眼鏡，「⋯⋯只是不習慣而已。」
「整個人僵直成這樣，還嘴硬。」
金髮的牙醫哼笑一聲，甚至踢了兩下診療椅。
轟想，那張口罩底下或許有他看不見的笑意。
牙醫對著旁邊打了個轟看不懂的手勢，過不了多久便有個褐髮的牙助朝著他們走來。
「沒事，很多人都會怕這個聲音，你只要不怕他就好。」牙助是個年輕女孩，對他眨眨眼，指了指旁邊的牙醫，將手上的東西戴到他頭頂。
毛茸茸的觸感貼上雙耳，沒想過冬天的保暖耳罩還有這種用途，轟稍微動了動頭，將耳罩調整好位置。
「這樣就沒那麼大聲啦，爆豪君技術很好的，智齒之神絕對會保佑你！」
牙助說完還對著他比了個讚。
「保佑個屁！不是說別叫我那個綽號嗎！白痴圓臉！」
「網路上大家都這麼稱呼啊——雄英診所兇巴巴的智齒之神爆豪醫生。」
「囉唆！沒事就趕快滾回去忙妳的——還看什麼！沒問題了就把嘴巴打開！」
後半句是對著轟講的，剛剛見到的笑意已經不復存在，那雙紅瞳反倒是帶著責怪瞪了他一眼，轟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視線就先被一塊布給遮擋起來。
他呆愣愣地看著那塊透著光的布料，不知道該不該跟牙醫說他還有個太陽眼鏡掛在臉上。
「還想拔的話就給老子快點張開嘴。」
⋯⋯對不起他牙痛他聽話。
再一次聽見鑽牙機運轉時聲音果然小了一點，方才牙助和牙醫之間的對話也讓他感覺放鬆許多，只是麻藥注射的時候他還是被牙齦傳來的酸疼刺激得再次眉毛扭曲。
幸好他的臉被蓋了起來，才不至於又被金髮牙醫嘲笑。
之後便是拔智齒的過程——水平智齒，需要切開牙齦敲成小塊之後再拔出來——聽起來有夠恐怖，但他所有能夠感覺到的就是爆豪對著他那顆牙反覆使勁，像是要把他整個人的靈魂都從牙齦裡拽出來一樣。
約莫二十分鐘左右，那顆困擾他兩個禮拜的智齒就被拔掉了，更甚至在他從逐漸升起的診療椅上坐起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過來的牙助興高采烈地跟他說，「剛剛發現你下排臼齒旁邊有一顆小小的蛀牙洞，爆豪君也幫你一起補好啦！」
難怪他剛剛拔完之後又聽見鑽牙機運轉的聲音，聲音的位置還不是在他智齒發炎的那一側。
轟立刻想開口道謝，在旁邊收拾各類器械的牙醫注意到他張開的嘴，怒罵，「紗布給老子咬好，一個小時後才可以張嘴吐掉！」
「唔嗯。」
「嗯屁——這幾天回去注意清潔，等一下櫃檯會開抗生素跟止痛給你，三餐飯後記得吃，一個禮拜後回來拆線，中間有什麼問題直接電話預約，還有什麼問題嗎？」
「哇爆豪君你把我平常要跟病人交代的事情都講完了耶，智齒之神今天人怎麼那麼好？」褐髮牙助一邊讚嘆一邊鼓掌，臉上一副好像發現世界七大不可思議的表情。
而智齒之神被她的話狠狠噎了下，看起來費了很大力氣才沒把手上的鑷子扔出去。
「閉嘴圓臉！妳不說話沒人當妳啞巴！」
「好好好，我不說話，都留給你說。」牙助笑得眼睛都瞇在一起，拿過旁邊轟的病例往外頭走去，「慢慢來喔，我們櫃檯不急。」
「快滾吧妳！」爆豪氣得送了個中指過去，等到牙助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裡頭，他才又轉過來跟還坐在診療椅上的轟說，「我在你的傷口裡多放了膠原蛋白，會癒合得比較快，還有等一下讓櫃檯給你冰袋，每天記得冰敷，這兩天先不要用吸管喝東西，避免傷口的血止不住，沒問題吧？」
轟點點頭，然後在金髮牙醫一臉「我講那麼詳細你還有什麼問題」的目光中拿出手機打字。
『我拆線的時候還能看到你嗎？』
「廢話，我拔的牙難不成還讓別人負責？」
『喔喔，那如果回去傷口有什麼問題的話，我要怎麼聯繫你？』
「這什麼問題？你就傳訊息給診——」
不對，他不是想問這個。
還沒聽完牙醫的回覆，轟急急忙忙抽回手機，把後面的問句改成了：
『我可以加你的Line嗎？』
沈默。
金髮的牙醫彷彿被人按下消音鍵，瞪著他手機螢幕上的這條問題瞪了很久，久到轟都要覺得是不是自己過於唐突，而這位在眾多評論裡頭被評為脾氣極差的牙醫師正在醞釀該怎麼對他發火。
最終，就在他幾乎要縮回手之前，他聽見了來自他的牙醫咬著牙的回覆。
「手機拿來，我加你好友。」
再之後一個禮拜轟約了不用三分鐘就幫他拆好線的智齒之神一起去吃飯就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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