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季節,櫻花飛舞,粉色的花瓣落了滿地。爆豪在送走抓著他各種拍照留念的派閥三人之後,獨自一人留在學校的某一處角落。
並不是他和其他人不同,在畢業典禮之後不需要去找父母交流,而是他早早打聲招呼後就溜到這個地方,等待著另一個必定會出現在這裡的人。
轟焦凍。
那個強迫自己和他共享一個清靜地方的混蛋傢伙。
那天他在樹下的長椅上躺得好好的,閉眼休息到一半卻聽見對方逐漸走近的腳步聲,他抬起眼皮,用不好聽的話企圖趕走對方,轟卻僅是皺了皺眉頭,逕自走到靠近他頭那一側的長椅空位坐下。
之後他們就經常在這裡遇見彼此。甚至到後來,只要想要找對方,就會到這個地方來,就一定能看見另一個人的身影。
爆豪輕笑出聲,腳上的皮鞋繼續踢著地面的花瓣,又等了些時間,終於才在他的視線當中迎來了他在等的人。
「挺受歡迎的啊,不愧是我們班的帥哥?」
轟的模樣看著狼狽異常,襯衫被扯得全開了,頭髮也變得凌亂,不同色的髮絲雜在一起,其中一隻手還抓著在糾纏當中脫下的制服外套,慘兮兮的模樣讓爆豪不禁勾起唇角。
「⋯⋯普通班的女孩子太厲害了。」
轟還有些心有餘悸,畢業典禮之後他本來想找爆豪說話的,卻沒想到典禮結束後沒看到對方的身影,反倒是先碰上了一群瞄準他制服第二顆鈕扣的女孩子。
「我說了不行,但她們說其他顆也可以。」
「所以那群雜魚們就一個搶一個全瓜分走了?」
轟極度委屈地點點頭。
只是他現在面對的人是爆豪勝己,想獲得同情心基本沒門,唯一獲得的就只有位於額頭的一個彈指。
「這種事情想一下就能預知到吧,自己的臉長得怎麼樣、影響力多大,你心裡還沒點底嗎?」爆豪嘲笑道,只是此刻臉上掛著,本該再尖銳一些的戲謔笑容因為看見轟那哀怨的眼神而變得柔和下來,「真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怎麼樣。」
「你都知道了,離開幹嘛還不叫我?」
「叫上你不就把那群人也引過來我這邊嗎?笨蛋。」
「至少我們可以一起躲來這裡?」
「少來,她們看起來像是會放棄的人嗎?只會窮追不捨跑到這邊吧?」
「那還是算了。」轟說,「我不想別人過來這裡。」
這裡是他們兩個的地方,不想有外人踏足。
「所以你找我要做什麼?扣子都被搶光了吧?」爆豪問。
在這個時間點會碰上面應該算不上偶然,他有點不自在地清清喉嚨,按著手指關節,移開和轟對視的視線,裝作自然地將雙手插進褲子口袋。
他已經做好聽見肯定的回答的心理準備。如果轟那邊沒有的話,他有。
一顆被他在等待的時間就拆下來的衣服鈕扣從口袋深處落入他的手心,被他握緊。塑膠的材質在此刻感覺異常鮮明,他甚至能說不用指尖,他也能夠完全描繪出那顆鈕扣的形狀。
只是轟接下來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爆豪剛剛明明聽見我說拒絕過那些女生了吧。」轟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滿,像是小朋友在生著悶氣,他在口袋裡頭翻找了會,過了會伸出手,掌心朝上。
一顆透白色的制服鈕扣平躺在那裡。
「最重要的那個我還留著,不能給別人。」轟說,「它是你的。」
剎那時間彷彿暫停,唯一能提醒時間還在前進的只有不停落下的櫻花花瓣。如果事後再回去問爆豪那時候他在想什麼,他大概會回答自己模擬了轟從擺脫女孩子們的糾纏到站在他面前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
如果一個人能夠越過重重阻礙,保護著最珍貴的寶物,來到你面前就只為了將寶物、他的心、他的一切獻給你,那麼這時候你應該要給出什麼答覆才對?
「單方面收下未免太沒意思了吧,一直以來跟我競爭的人怎麼能那麼沒野心?」爆豪說。
取走轟給他的鈕扣的同時,將另一顆自己的鈕扣放到對方手上,並且在轟的眼睛逐漸瞪大的同時拉開衣領,露出制服襯衫上他剛剛拆鈕扣時脫落的衣服線頭。
「不把我的心也一起拿走嗎?」
後續:
1.
「先說好我可不允許你有反悔空間。」
「不需要,永遠不需要有。」轟說,下一秒緊張地把手上獲得的鈕扣收到自己的褲子口袋裡面,「爆豪也不能反悔,我是不會還的。」
「放水混蛋你敢還你試試看——!」
2.
「所以我這樣算是得到爆豪的心了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還有不要一開口就是那麼害臊的話啊給老子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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