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HA][轟爆]Monster.

/ we do not die from suicide; we die from solitude./

爆豪渾身是血，過了幾秒鐘的喘息後才動手將眼前的軀體開腸剖肚。他以尖銳的指甲劃開細緻表皮，撕裂肌肉紋理，手指在裡頭翻攪摸索，順著血管神經蜿蜒而上，是腸是胃是脾是肝，直到最後看見跳動中的心臟。

轟虛弱地仰躺在地，以寵溺卻空洞的眼神看著他，聲音幾不可聞。

「這樣能夠證明我的真心了嗎？」

「能。」

爆豪傾下身，伸手擁抱，以同樣微弱的氣音回應。

擁抱密實，卻補填不了他胸口的大洞，那顆在幾分鐘前被對方親手挖出的心臟落在不遠的角落，一突一突，與他感受到的近乎重合。

太荒謬了，在失血的暈眩中他這麼想。他想起前一晚他們身軀緊貼，轟的利牙在擁抱同時刺入他的喉嚨，深得幾乎割裂氣管，那時候他沒有死亡將至的恐懼，如同現在，即便體內柔軟的臟器都被挖出啃食，他都只感受到他那鮮活的生命仍然存續的事實——無論是爆豪勝己或是轟焦凍，都是不老不死的，沒有心的怪物。

他們一次又一次地被彼此染紅，而紅色既是傷害，也是愛情。

長久的歲月把他切得七零八碎，讓他所有的感情都失去界線，愛與恨混在一起，無法分離；不管他還是轟都是一樣的，所有說出口的言語都必須化為血淋淋的肉塊，他們被迫以這種形式證明愛的存在。

那時候他們倒在雪地裡頭，轟以修長指尖輕撫他的眼角和喉間被囓咬出來的孔洞，在他記憶中的指尖有多冰涼，現在感受到的血液就有多溫暖。

爆豪倒著，靠在轟血肉模糊的胸前，任由痛苦從呼吸中流瀉。他已經扒開他的胸膛，看到他跳動中的心臟，他怎麼能夠說自己看不見呢？

他以手臂蓋著自己的眼，聲音從喉嚨強行擠壓出來，沾滿遍地鮮血，變得支離破碎。

「真可笑。」

還能動的右手撐起自己，爆豪撿過扔在旁邊的心，將其塞進轟的胸口，而屬於轟的心臟則被他一手扯出，放進他開始結痂的傷口裡頭；他看著自己逐漸生長出的新生組織將轟的心包裹接納，最終跟他融為一體，成為他的一部分。

他緩慢地笑起來，這怎麼可能不是愛。

「⋯⋯我們，明明就是同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