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毘撫上霍克斯因為動作而聳起的肩舺骨,粗糙的掌心握住翅膀長出的位置。
「它長出來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霍克斯或許是沒有意料到會被問這樣的問題,愣了一會兒才又恢復平常的語調,看著電視上播報的新聞,漫不經心地回答,「剛破開皮膚那會兒有點痛吧,後來長出來就沒事了。」
破開皮膚?荼毘擅自比劃了下長度,那不就得幾乎半個背部都裂開來?
「流血嗎?」
「流啊,」霍克斯說,手托在下巴上,眼睛還是沒離開電視,「整個背都裂了,能不流血嗎?」
「很多?」
「不少吧。」霍克斯估算了下,想起那時候自己墊在身下的毛巾,還是他當時候怕弄髒家裡才翻出來的,「報銷了一條毛巾,當時差點沒被打死。」
他自嘲地笑了兩聲,畢竟小時候所有家庭日用品都是珍稀物資,消耗任何一點都可能成為被責打的原因。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那個該抓到所有機會大肆嘲弄他一番的傢伙一點反應都沒有,想轉過去探個究竟,卻發現自己的翅膀被對方卡著,整個人動也動不了。
霍克斯只得動了動翅膀,如同細絨一般的新生羽毛蹭過荼毘卡著他翅膀的手指。
「怎麼?突然對我那麼有興趣?是不是要愛上我了?」
愛?眼前這隻笨鳥大概連愛是什麼都不清楚吧。
荼毘終於回神,嗤笑一聲,將視線從他那雖然被羽毛包裹著,卻已經毫無知覺的醬紫色死皮上移開。
「我怕說了你會怕。」
「真不試試看?」終於找到一個角度,霍克斯回過頭來,抬起上半身吻了吻荼毘的下巴,「我自認還是個不錯的情人人選唷?」
荼毘看著他,想在那雙反射著電視機畫面的金色瞳孔裡找出些和平常不一樣的東西,卻只看見了他第一次見霍克斯時所見到的,和他自己一樣的、深不見底的深淵。
果然還是一樣的人。荼毘想,伸手蓋住了霍克斯的眼睛。
「還是饒了我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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