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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HA][轟爆]In Our Sickness 01


起初只是覺得口乾舌燥而已。

畢竟時間早已接近夏日,宿舍外的櫻花樹如今變得蓊鬱一片,仔細聽還能聽見些許現在看來時候過早的細碎蟬鳴,個性需要大量汗液作為引爆要素的爆豪覺得自己即便感到口渴,在這種炎熱天氣裡頭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在結束英雄科日常會有的個性訓練後,爆豪拿著被他反覆裝滿又喝光的空水壺,忽略掉切島與上鳴在他背後的高聲呼喊,獨自一人來到遠離更衣室的飲水機前。

忍耐著喉嚨處傳來的腫痛感,他默默地按下冷水的按鈕後等待瓶子裝滿。

其實如果只是裝水的話待在更衣室裡也沒問題,就算必須在吵雜的環境中排隊等待其他人裝好水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太麻煩的事,然而來到這裡,他更有一些無法言說的緣由。

爆豪低垂著頭,乾咳幾聲後取下肩上的方形掛飾,赭紅色的目光落到其在陰影處仍然閃耀著亮銀色的表面。

上頭除了他因為訓練時流出的汗水,還沾有些許片狀的細屑,如果沒有言明到底是什麼東西的話,或許就會被旁人當作是因為訓練而染上的灰塵。

然而這些東西之於現在的他而言,究竟是什麼已經稱不上是個問題,反而是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東西,又該怎麼讓這樣的東西消失,才是必須被急迫處理的事情。


「怎麼可能處理得了啊——!」


無視飲水機在裝滿水瓶之後因為缺少他的操作而持續流出冰涼的飲用水,爆豪捏緊拳頭,彷彿下一秒就要把手中的掛飾給扔出去,然而數秒之後,他只是頹然地垂下手臂,一把抓起水瓶,將整罐水往自己頭頂澆淋下去。


×


人魚姬症候群。

既不是個性事故也不是天方夜譚,這種聽起來荒謬得像是從不知道哪本爛俗的言情小說中抄來的莫名其妙的病症從留著白色長鬍子的老頭醫生口中講出,簡直就像是低俗又毫無幽默感可言的黑色喜劇。

最剛開始的時候他也沒有太在意,因為個性的使用,他本就會經常性地感覺到口渴,就連幾天之後感覺到的喉嚨脹痛,他都覺得自己大概是班上的誰傳染了感冒。

真正意識到不對勁是在遇上轟之後。

那個總是小瞧自己的放水混蛋在廚房冰箱翻翻找找,在他沒注意的時候突然湊到他身邊,說著爆豪煮的飯好香啊,我能吃看看嗎之類的話,那時候的他被突如其來的接近嚇了一跳,轉過頭想要喊對方滾,卻在見到轟那離自己過份接近的臉龐時一下子失了聲。

最後那盤菜被燒糊了,拿著的鍋鏟差點就拍到對方臉上,而爆豪也在好不容易平復過快的心跳後發現他有將近十分鐘的時間無法出聲。

所以他還是找了一天向消抹磁頭遞交外出申請,去醫院掛號,然後得來一個狗屎一般的疾病名稱。

更糟糕的還有同樣狗屎的緩解方式——獲得戀慕之人的體液。

很難想像親切的護理師向他一本正經說明治療方式時究竟是他瘋了還是整個世界都瘋了。

或許瘋的是他吧。還是瘋得徹底的那種。

在聽見戀慕之人腦海中第一個竟然是閃過那個放水混蛋的身影。

絕對是瘋了。

甩去那些流進眼睛裡頭的冰水,爆豪走到距離飲水機不遠的男廁,從口袋拿出手帕,藉著水對著鏡子一點一點擦拭掉側頸上長出的細小鱗片。

他還記得老頭醫生對他說他的病只是初期,除了口渴與喉嚨脹痛之外,剩下的症狀就是在情緒高漲時突發性的失語以及長出遍佈全身的魚鱗。這些鱗片在最開始的時候能夠以清水洗去,只要輕輕蹭過就會脫落,然而到了疾病後期便會像是根植在皮膚深處,硬要強行拔除還會疼痛無比。

那麼到了最末期都放著不管會怎麼樣呢?那時候在診療間的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陌生得彷彿隔了一層膜。


『最後連下半身都會化為魚尾,如同童話故事那般化為泡沫死去。』


窩囊。


『真抱歉,即便是現代醫學也對這種疾病毫無辦法。』


太窩囊了。


爆豪將脖子上最後一塊長有鱗片的部位擦拭乾淨,將手帕連同小臂一起在水龍頭底下刷洗,確定從外觀上完全看不出任何鱗片的痕跡他才停下動作。

他看著自己被搓到發紅的皮膚,微微的粉色總是讓他想起那個混蛋。


「不管是什麼都給我去死吧⋯⋯」


然而事情總是與他所希望的背道而馳。


「爆豪君⋯⋯你還好嗎?」


熟稔的女性聲音從廁所外頭傳來,爆豪從洗手槽中抬起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外頭。

是麗日御茶子。

他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突然出現在這,這裡可是距離他們英雄科的教室有著一大段路程,再怎麼找不到廁所上也不會走來這裡,更何況作為女性,更不會突然跑到男廁來才對。


「剛剛看你臉色很差的樣子,需要去恢復女郎那邊嗎?」


又喊了幾聲,即便沒有得到他的回應,麗日仍然像是確定他就在裡邊一樣,聲音持續鍥而不捨地傳進來。

所以是追著他過來的嗎?

對於對方的多管閒事感覺到頭痛,爆豪終於還是瞥了鏡子一眼,確定自己身上沒有其他會被發現的異狀後,將雙手插在褲袋裡頭走出廁所。


「囉囉唆唆的吵死了——!」很好,該死的圓臉連英雄服都沒換就跑過來,他剛剛可是確認過四下無人的才進到廁所的,不曉得有沒有被對方撞見什麼,「老子沒事都要被你喊成有事!」


「還不是爆豪君一個人跑來這邊不知道做什麼,我擔心你才跟過來看的!」麗日氣鼓鼓地說道,雙手插在腰間,「這裡離教室那麼遠,你到這裡做什麼?」


⋯⋯看來是沒有暴露。


「要你管那麼多。」爆豪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抬腳便要往回走,然而才沒走兩步就被麗日擋住了去路。接收到來自對方極具氣勢的瞪視,他猶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補了句,「⋯⋯只是來這裡裝水而已。」


指了指自己剛才擺在飲水機上頭,又再一次空了的水壺,爆豪走過去按下飲水機,重新替自己裝滿了一瓶後,將水瓶塞到麗日面前,「這樣行了嗎,糾察隊小姐?」


「唔、可是要裝水也不用特地跑到這邊吧?」


「白痴臉他們太吵了,這裡安靜。」


「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對⋯⋯」麗日站在原地,作為女性的直覺讓她感覺自己似乎是被搪塞過去,就算被給予了合理的解釋,她心中那股異樣的感覺仍舊揮之不去。她目光落在爆豪還滴著水的髮梢,以及還泛著紅的頸部皮膚,一個人獨自出神。


爆豪望了她一眼,馬上就明白麗日並沒有完全接受他的說詞,但他也知道這時候再說什麼都只是徒增破綻而已,便以水瓶敲了敲對方的頭,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教室方向邁步。


「走了圓臉。」他說,「再不上課就要遲到了。」


「咦、哦喔——」聽見熟悉的稱呼,麗日終於回過神來,小跑步跟上,「等等我爆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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