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在因緣際會之下來到了這家Live house。
四處都是年紀比他大的人,有男有女,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手上都拿著杯冷飲,他想起早上路邊做宣傳的小姊姊遞給他的傳單上面寫著低消是飲品一杯,他立刻從自己的書包內掏出錢包,到櫃台點餐。
吧台那兒站著的是一個長相兇惡的紫髮男人,銳利的三角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見轟走過去把菜單拍到他面前,指著菜單上酒精的區塊,「這部分不能點,我不賣給小朋友。」
轟看著他,緩慢的點點頭,隨意的指了一杯後開口,「那就要這個。」
「兩百塊。」
付了帳後紫髮男人把圍裙後面的繩子重新綁了個蝴蝶結,打開冰櫃拿出幾個飲料壺,沒過多久一杯深藍漸層的飲品就出現在轟的面前,轟拿起後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啜了一口。
汽水的味道。
氣泡在口中爆開的感覺他並不是太喜歡,對轟來說,他喜歡刺激性沒那麼強一點的東西,像是綠茶或是冷的蕎麥麵之類。
而這間Live house的氛圍也不是他平日會來的地方——如果不是為了要還那個男人身分證的話,這種地方他想都沒想過要踏進任何一步,而且他覺得他一身學生制服在這裡顯得特別突兀與不自在。
轟看了眼手機,18:59,前方舞台區忽然掀起一陣尖叫歡呼,惹得他一陣蹙眉,一個頭戴耳機、穿著奇異、帶著墨鏡的男子走了上來。
他的髮型看起來就像鳳頭鸚鵡頭上的冠羽。轟這樣想。
「Ladies and Gentelmen,讓我們歡迎大家期待已久的派閥出場!」
他聽見那個男人大喊,全場的人頓時歡聲雷動,整個地下酒吧彷彿下一秒就要把地都掀開來,歡呼聲中四名男子依序上了台,昨天救了他的金髮男人穿著黑色的棉質T恤配上微垮的牛仔褲,走到了正中間的位置,抓住面前的麥克風架。
Just give me a reason
To keep my heart beating
Don't worry, it's safe right here in my arms
As the world falls apart around us
All we can do is hold on, hold on
鼓手鼓棒敲擊四下,音樂響起,幾乎是吉他的聲音一出現,全場就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鈕一樣,渾厚的嗓音同時間吟唱出歌詞,一下子抓住了轟的耳朵。
I'll risk everything if it's for you
A whisper into the night
Telling me it's not my time and don't give up
I've never stood up before this time
でも 譲れないもの
握ったこの手は離さない
派閥的配置非常簡單,只有主唱、吉他手、貝斯手與鼓手四人,卻將這首歌演繹得充滿層次感、張力十足,也許是開場的第一首歌,貝斯的節奏線加了點變奏,逐漸加重的鼓點與吉他激昂的旋律完美契合,台下觀眾的情緒也跟著音樂被點燃起來,轟甚至能聽到旁邊離他不遠的位置有個大叔正忘情的跟著旋律一同高歌。
握りしめた 失わぬようにと
手を広げればこぼれ落ちそうで
失うものなどなかった日々の惰性を捨てて
君を
原來那個男人除了大吼跟叫他快滾以外,唱起歌來是這個樣子的嗎?
他忍不住拿出放在包包內的對方的身分證,上頭姓名欄位寫著爆豪勝己,出生年份比他早了六年,一旁的大頭照沒有呆拙的感覺,但那眉眼收斂的模樣讓轟幾乎與台上正發光發熱的男人對不起來。
轟看著爆豪勝己雙手握著麥克風,兩片嘴唇貼著鐵絲網罩,像是在親吻一般,唱歌的神情近乎虔誠,唱到激昂處,他甚至將麥克風架甩到旁邊,仰著頭高舉著手,打在頭頂的聚光燈彷彿是搖滾之神降臨下來的聖光,將他包圍其中。
Look how far we've made it
The pain I can't escape it
このままじゃまだ終わらせる事は出来ないでしょ
何度くたばりそうでも朽ち果てようとも
終わりはないさ
一曲唱畢,爆豪勝己高舉著手上的麥克風,低著頭,享受全場的尖叫歡呼。
而就在此刻,結尾那句英文歌詞縈繞在轟耳邊,剛喝下去那一口的氣泡飲料彷彿在他胸口炸開,炸出一片燦爛的花,他發現自己的目光再也離不開他。
It finally beg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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